女人真要期待男人成长？

GROW UP MAN

当男人周岁时得到一辆小汽车的玩具之后，他的整个人生里便有样东西亘古地存在，不会消失；女人则不同，女人先扔了洋娃娃，再甩了浪漫爱情小说，她们永远看向未来。

撰文：张国立

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差距呢？有的，女人会成长，男人则恰好相反。

小乖二十三岁那年，认识了二十一岁的小芳，这时两人便有差距，只不过他们都没发现。事情发生在他们第一次发生性关系的晚上，做完爱，他们躺在床上，小芳想的是爱情的甜蜜，小乖则没有缘由地想到他的汽车，他的车子很旧了，他想着下午在车行看到的新款克莱斯勒。

倒不是说小乖没想到爱情，当他想着汽车时，小芳转过身子紧紧抱住他，对，这时小乖也想到了爱情。

当小乖二十八岁，小芳二十六岁那年，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的爱，多到小乖都懒得记忆。那天晚上他们又做了，做完后，小芳想着即将来临的新时代，她期待穿上白纱，期待在婚礼上接受所有朋友的祝福。而小乖呢，他依然想着汽车，在过去的五年之中，他仍没有换车的能力，但至少他可以想，如今他想的不是克莱斯勒，他想的是BMW新出厂的一系列，又小又有力，踩紧油门驶上高速公路，小乖可以感觉到速度的快感。

就在小乖二十八岁那年的年底，他挽着身穿白纱的小芳走进礼堂，有人朝他们头上洒彩纸，有人喊叫，有人不停地按相机快门。是的，他们五年来等待的不都是这天？

    小芳紧紧搂住小乖，这时她想的是，三年之后该换间公寓，她从小就要很大很大的厨房，然后可以为小乖从早饭做到晚餐，会生个白自胖胖的小子，叫小小乖。小乖也很兴奋，他被朋友拉住灌酒，大口大口喝下威士忌，其间免不了又和大呆、老沈聊起BMW，听说加速到一百公里只要九秒二？

结婚后，爱情转型了，转成了更大的关怀。小芳也记得这个月是否存下了两干元，她期待挑新房子的时刻早日到临。

    小乖呢?他中午接到小芳的电话，嗯，晚上吃红酒烩牛肉很好。挂下电话，他和对面的小李又聊起BMW的120i。小孪说，要务实点，标致206要便宜多了，但也有天窗有碟刹。

还没换公寓，他们决定先生孩子，吃完红酒烩牛肉，小乖和小芳钻进被窝里，事后小芳思考出几个重点：

一、她认为小乖和以前比起来，还是一样棒。

二、小乖可能吃完饭没刷牙，有点口臭。

三、省去戴套子的过程，顺畅多了。

小乖也有三个心得：

一、老天，前面忙了半天，结果生孩子就看最后那一秒。

二、不用戴套子，真好。

三、该不该听小李的话，换辆务实点的车呢？

四十岁那年某个意外的晚上，小乖可能喝多了酒，他忽然有强烈的冲动，抱起又挥拳又蹬腿的小芳便上床，小芳满足的搂起小乖那被红酒烩牛肉灌得膨胀数倍的腰说：

一、我们如今到底一个星期做一次还是一个月做

二、虽然新换了公寓，是不是该替孩子存点钱，如今大学可不便宜呢。

三、要保养身体，小乖，你呀，可以去医院做做健康检查了。

小乖也觉得浑身轻松，他也对着老妻说，做做爱真好，以后一个星期至少一次吧。对了，小乖还对小芳说，咱们换辆车好不好，宝马新款的不错，零加速到一百公里只要八秒八。

是的，当男人在周岁时得到一辆小汽车的玩具之后，他的整个人生里便有样东西亘古地存在，不会消失，这并不是汽车的重要性超过女人，而是和女人为并行线，同样重要。女人则不同，女人先扔了洋娃娃，再甩了浪漫爱情小说，即使收看日韩偶像剧也要拉着小乖一起。女人永远都看向未来，她们的生命中压根没有并行线，只有爱情，任何事情都要和爱情发生交集才行。

我做个大胆的预测，小乖六十岁时，小芳要出门去和朋友逛街，当她关上大门时，听到鼻尖贴在电视上的小乖自言自语地说：

“嘿，宝马又有新车了，加速到一百公里只要三秒半咧。”

女人呀，你们就自己去成长吧，别对男人期待太多，要男人长大成熟？不如去种棵橄榄树还快些？

——选自《ＥＬＬＥ》２００６年第一期